2013年5月21日星期二

集權的傳統




個人有命運,一個民族也有命運。讀史家黃仁宇的《放寬歷史的視界》,發覺中央集權就是中國社會的命運,而均窮的局面則與中國歷史相終始。而且,兩者均是統治者為了人民、愛護人民政策施行的結果,不是皇帝好權,皇帝是用此權力救民於水火之中!

中央集權之兩大原因,是由於天災。第一是水災,是黃河經常闖禍。不幸是中國文化偏偏發源於黃河流域,而河水經過疏鬆的黃土地帶,阻塞河,衝破河堤,釀成巨災,局部治理無濟於事。最早歷史記載,是公元前六五一年齊桓公會諸侯於葵丘,《盟誓》中有「無曲防」、「毋曲隄」、「毋雍泉」、「無障谷」等條文。足見二千六百年前治水已是要集中全國力量的工程。第二是旱災,這是季候風給農業的影響,它在夏季由南海吹來,在華南過南嶺,在華中過秦嶺,升高積雨,全國農民靠一濕一冷氣流適時碰頭才能耕種,它們錯過,則成旱災;經常碰頭,則成水災。黃書引專家統計,中國歷史二千一百多年共有水災一千六百多次、旱災一千三百多次,只有強大中央政府才能對付一年不止一次的自然災害。至於第三個原因,即來自北方游牧民族的侵略,也是有文字歷史就有的事。看中國最顯著的國防工程「萬里長城」,就知道這決非地方分權做得到的。

問題是中國的傳統社會並不具備統一和集權的技術因素,因此採取倫理代替法律的辦法,所謂「尊卑男女長幼」式自治。為防止地方坐大,中央不扶植先進經濟部門,反而強逼它與落後經濟看齊,即以「均窮」保中央集權。




劉創楚 乘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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