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成功的條件

劉創楚 乘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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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十八大推出的領導班子，是鄧小平的第三代繼承者了，也即是距一九七八年提出改革已三十五年了，但仍以「把改革繼續下去」作為工作的中心使命。為甚麼要改革？當然是因為當前的制度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鄧的改革空前成功，那麼一九七八年之前中國社會最不合理的是甚麼？這當然是統治中國快將三十年的毛主義了：其犖犖大者如階級鬥爭，如不斷革命，如大躍進，如文革，都害苦了一代人。這些都要終止、要革掉，這首先是人民的呼聲。早在毛死前，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北京市民在天安門前悼念周恩來，人數最多超過二百萬，是中共統治首次自發的抗議運動。到是年九月毛死及四人幫被捕，毛主義也壽終正寢，這也等於中國歷史革命一章的結束。同樣地，我們也希望十年後的領導班子不必再改革，屆時一切制度建設都很好，改革時代終結了。

馬基維利在《君王論》第六章對改革做過至今無人能比的分析：他指出，沒有比改革更難推行、更難成功、更加危險的事了。改革者與舊秩序的既得利益者為敵，亦僅能從改革獲益者得到冷淡的支持。所以冷淡，除了獲益者怕對手反撲，更主要是人性害怕未經歷過的新鮮事物。所以一旦出現攻擊改革的機會，敵人固然盡情狂攻，同路人也只假意敷衍辯護。這是歷史上十次改革九次失敗的原因。罕見的成功改革所以成功，是之前的社會制度幾乎無人從中獲益，而改革成功之後社會也幾乎無人受害！馬基維利的分析正好指出改革者的真正使命不是永遠把改革繼續下去，而是把改革的時代結束。改革者既完成一切必須的制度建設，就令未來的改革變成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