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危險

改革不但困難，而且危險，非不得已不要輕言改革。中國人在兩千五百年前已明白這個道理。在《史記．商君列傳》中，商鞅說秦孝公變法，杜摯反對，說：「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罪，循禮無邪。」可見改革者不但要清楚看到改革的理念正確無誤，更要說服懷疑者，取得足夠的支持力量（古代是皇帝，今日是人民），最重要的是要有能力去順利推行。如果十一月召開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推行新土改，這值不值得做呢？能否得到人民支持呢？

看中共改革史有助判斷新土改。過去三十五年中共一共推出四次改革，成績是一半成功、一半失敗。一九七八年的「農村改革」取得巨大成功，但核心只是恢復農民自主權，其中關鍵是恢復農民入城自由。結果出現四千萬個體戶共有八千萬名農民入城做生意，另入城打工的民工總數達到兩、三億人，成為農村致富的根本大法。但一九八八年放開價格的市場化改革就帶來高通脹，翌年更爆發六四，差點引起內亂，後遺症至今未痊瘉。一九九八年的房改卻意外成功，是改革者意想不到的。本來房改原意是取消內地廉租房的住房福利，本應有廣泛抗拒。誰知當時內地企業仍行國家所有制，爭相建房，用成本價賣給員工。

其後十年內地城市房價大漲，令兩億人變百萬富翁。二○○八年的三中全會本也擬推新土改，結果推出的只是容許農民承包權轉讓。改革不徹底，農民得不到私產，只得到土地使用權證，令農村問題文風不動沒解決。

改革史的結論只有一個：改革能否使致人民得利？利益愈大，成功愈大。而從上述兩次成功事例，新土改必須徹底「放權讓利」才成功。

劉創楚 乘風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