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孩子怎麼辦

劉創楚 乘風遊

讀拉斯特《沒人想生孩子怎麼辦？》（Jonathan V.Last《What to Expect When No One's Expecting》）一書時，他憂的是美國，我想到的是中國。作者從上世紀六十、七十年代美國知識界的「人口過剩」或「人口爆炸」為人類第一大敵，一如今日講溫室效應，視為世界末日。兩代之後，真正問題卻相反，是「人口萎縮」或「人口短缺」，而其無窮後患已逐一浮現，包括社會福利制度破產，無人消費經濟不景，最後將令美國無兵可用。但此事的諷刺在美國不及中國千分之一：內地超過三十年雷厲風行推「一胎化」政策，短時間內把總和生育率（女士人均一生生孩子數目）從最高的六點五至今天的一點五，據估計減生四億人。到頭來竟發現人口是「紅利」，人口不足的問題比美國要嚴重。

解讀總和生育率，必須和「取代率」比才有意義：根據經驗，總和生育率達二點一，則一個社會長期而言人口均衡，即三十年以上女士人均一生生二點一孩子則總人口不增不降。今日的總和生育率如下：美國一點九三，中國一點五四，日本一點四。日本十年前人口開始萎縮，目前每年減二十多萬，該國許多經濟問題都和人口有關。

拉斯特在書中總結出人口研究三大經驗教訓，我們要記取才不會再犯錯：第一是現代性有少生孩子傾向。這在內地呈現為城市人比鄉下人少生，上海總和生育率最低（只零點七，低過香港和台灣）。由於內地不斷城市化，故生育愈來愈少。第二是大多數「促生」努力均失敗（女士一旦決定不生，給多多錢都不生！）。第三是人口收縮後果可怕，理論上國族可因此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