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動物思想

人總愛猜動物的思想，這種猜，其實是以人為中心，以自己為出發點，以自己的想法套進動物身上去，以為動物也是這樣想。

例如，人們見到在水池內的海豚游水時，嘴巴翹起向上，就以為海豚在水池內游水一定很開心了。

又例如，在動物園或在電視野生動物節目看到狒狒在打呵欠，我們就認定狒狒覺得好悶了。

或者，去到朋友家中，她的小貓走過來以頭摩擦你的小腿，你就以為小貓很喜歡你了。

全部都錯。這些以為都是從人的出發點去想得出來的。在池內的海豚並不表示開心，牠們嘴巴的形狀根本從來就是翹起向上的，即使牠們不開心，也不會向下。至於狒狒打呵欠，動物學家說是為了向人或別的動物示威，表示自己威猛，而不是覺得好悶。小貓以頭摩擦你的小腿是因為牠要在你身上留下牠的味道，讓全世界知道牠擁有了你。

我們其實無法知道動物怎樣想。哲學家Thomas Nagel一九七四年的論文《What is it like to be a bat》（《做隻蝙蝠感覺如何？》）是這方面經典文章，它告訴我們︰我們憑聽覺或視覺觀察世界，會有特別的感覺，千變萬化，但我們的感覺能「感覺蝙蝠用超音波回聲定位的感覺」嗎？不可能。

我們還是不要以為動物怎樣怎樣想了，更不要強加自己的意願於牠們身上，虛心點。

馮禮慈 此君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