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返回香港,老友立即聚首一堂,煇哥說他正籌備《黃霑逝世十周年紀念》音樂會,才驚覺與霑師永訣快將十年了,憶昔師情,令今晚變得傷感。霑師五十年前甫自香港大學畢業,就到培聖中學任教,而我到港才第二年,轉校到培聖就讀,他一生只教書兩年,就給我碰上,也算奇緣。
師生結緣短短兩年,但在他離開教席後的三十八年間來往反而多了,更屬難得的緣份,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因從他身上我學到的是他課堂授業以外的學問,對我今生影響更大。
霑師是我班的班主任,主課教中文,上課沒多久就對我的作文加以鼓勵,還把他收集的沈從文等名家作品借給我,但令我最受益的是他覺得我書法尚可,叫我把他的畢業論文《姜白石詞研究》謄寫一遍,不但令我得窺霑師一生寫詞師承和理想,更領一個初中生走進學術堂奧,對未來志業留下深刻的印記。
由於近距離的觀察,我最想學習的是霑師對音樂和對文字的執着,他常謙言功夫都由寫得多而來,而天才則是給世人誇大了的兩個字。作品是只有「多」才可以學,而「好」是沒法努力的。這和他給予人所見的表面形象大異其趣,因他的自律是極少數「近其人」的學生才能發現的,也是他給這少數徒弟最好的身教。霑師短促的一生,主要是給工作燃燒了的,作品界定了黃霑,也燃燒了黃霑。
劉創楚 乘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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