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魯克在他自傳中記他唸大學時選擇終身事業,結果選擇從商,放棄走學者之路。他的理由是做生意二流人才可以成功,而做學術則要有一流頭腦才能獲致成功。我常思索為何有此分別,直至今天的結論是這兩類工作一是能重複的,另一則是不能重複的。能重複的工作事半功倍,不能重複的工作事倍功半。所以挑不能重複工作來做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創作是不能重複的。以《侏羅紀公園》成名的小說家克列頓,曾寫過美國畫家鍾斯的傳記。鍾斯的油畫,是目前在生畫家作品最貴的,最貴的一幅曾拍出一億港元。但鍾斯又是自己畫作的收集者,常出高價買回自己的舊作,至今已收回數百幅。這就引起閒言閒語,說他何必買,喜歡便多畫一幅不就行了,含意是他在炒作自己作品。克列頓斥此為外行說話,說認真的藝術家是無法複製自己舊作的,如能重複那就變成「行畫」了。這是創作的挑戰,又是創作者的悲哀。挑戰是生命永不沉悶,人生永不重複。悲哀則是手停口停,創作力一旦枯竭,生命便停頓。和藝術一樣,學術作品、詩詞歌賦,甚至教育工作,都是不能重複的事業,不能坐在自己成功的桂冠上享受勝利的餘蔭。
股神巴菲特就把這一點看得很清楚,強調他挑選工作不揀奧運高手跳高的高度,而是把標竿放在一呎高處一躍而過。他六十年如一日都在複製師傅教落的一條橋:專吼好公司於平過五折時買入長实。最近一次是在五年前金融海嘯中買貨,最近分批賣出已賺了一百億美元。
劉創楚 乘風遊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