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國家

波洛夫寫俄國人口急速萎縮的新書竟以《垂死的國家》為書名（Oliver Bullough《The Last Man in Russia：The Struggle to Save a Dying Nation》），慨歎這個拿破崙及希特拉都滅不了的英雄國度，最後竟為國酒伏特加所消滅，而且當重獲民主的人民決定要飲死自己，誰也救不了！俄國人口減幅最近二十年逐年擴大：一九九二年俄國全國死亡人數比生育多二十萬，政府開始系列獎勵生育措施。但無效，去年全國減少七十萬人，佔總人口一億四千餘萬的百分之零點五。聯合國專家預測俄國於二○五○年只有人口一億一千六百萬，平均年降六十萬人。多年來，俄國領導人面對人口萎縮問題採取許多對策，至今無一能扭轉持續減少的大趨勢。

一九八五年上台的強人戈爾巴喬夫決以鐵腕對付人民酗酒。之前四十年伏特加產量增加三倍，俄國人因酗酒而影響生育率世所僅見。戈氏上台後關閉莫斯科九成酒吧，下令酒廠停產，戒酒果有奇效，一九八六年生育率在連降二十年之後回升，其後五年間俄國出現罕有的「嬰兒潮」。但一九九一年戈氏下台，戒酒令亦不疾而終，因在選舉政治下誰也不敢推行不得人心之政策。

人口大幅度持續萎縮是國家內部滋生的敵人，它比最強大的外敵還要難纏。至今為止，人類未曾有過以政策能有效解決此問題之先例。原因是生育屬於人最親密而又最重要的決策，禁止生育固傷害感情，獎勵生育也因干預私人空間而備受抗拒。人類做此事唯有用文化有實效，因生育成為個人理想。

劉創楚 乘風遊